那一场年轻的冒险——迷走太原
,庚子年被烧毁,光绪三十一年重建。肉红色和白色的墙面多了些世俗的温暖,隔街而望
,十几根电线把我的视线割的支离破碎。细步走进教堂,深蓝墨绿色调的高高穹顶和水晶
枝形吊灯下稀稀拉拉坐了几十个信徒正在参加一个叫做“保禄福传年胜利闭幕”的活动。
红底白字的条幅横拉在圣母玛利亚塑像前,刚好挡住她胸口的部分。我悄声坐在最后一排
,橙色的木质桌椅和蒙着深红色丝绒的下跪木板让我感到无比安静,我就着么看着坐在前
排的那些头发花白的老人、盘着一个髻的中年妇女、一些年轻的马尾辫。牧师用我很难听
懂的方言在布道。洁白的玛利亚身后是六扇栅格玻璃窗,夕阳的余晖斜射在她脸上。
霓虹初上之时,天的尽头有一块孤单的云朵。回到招待所,发现自己把9快9一瓶的廉价飘
柔洗发水忘在苍蝇家了。无奈,下楼买了几袋小包装的。收拾好换洗衣服,提着塑料口袋
去负一楼的公共浴室。在这里洗澡的女人大多都是列车乘务员。奔波了十几或者十几个小
时之后,洗澡时绝好的享受。淋雨的喷头很大,水有点发烫。皮肉洁净放松的时候警惕感
最弱,然而在回房间的路上,我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如同一只缺乏抵抗力的四足动物,
总不停寻觅四周潜藏的危机,准备逃跑。我有轻度的被害妄想症。回到房间,检查了一下
我的刀,确保它开合正常,然后反锁上门,用木凳和开水瓶堵在门背后,打开电视,开到
最大声。空虚如放射线,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我蜷缩在床上,多么想回家。我一遍又一遍
神经质的看旅行计划,白炽灯的灯光变成了黯淡的灰色。湖南台天天向上里汪涵和欧弟无
厘头的逗乐让我渐渐进入梦想。晚上有几声惨淡绝望的狗吠。第二天还是终于来了。
晋祠,我刷牙时确定的目的地。八点时出门,太阳已经火辣辣。在火车站旁的公共汽车点
坐804,老式的公交车,木质的地板有点开裂,铁锈在座椅和扶手上生长。乘客不多,我坐
在最后一排,一个小时,公共汽车在一片满是混凝土地面反光的地方停下,路似乎没有尽
头。旅游团、买纪念品的小亭子、卖冰棍凉面的流动商贩、打着各式各样招牌的餐馆和招
待所,我没看到晋祠。过了三道水泥做的仿古式城门,过了假山瀑布和整齐的草坪,过了
野导游和立等快照的包围,我终于看到了它。古旧的气场是刚劲水泥模仿不来的,晋祠的
牌匾是大元帅陈毅所提,共产党开国元勋的墨宝挂在这个封建思想甚是浓郁的地方,有点
难以言传。女儿墙掩不住垂杨柳和香樟的葱郁,斗拱上的彩绘直接作于木梁的原色上,虬
曲的古木滤出洁白的日光,石桥上的神兽风蚀的没了面容,四个憨拙的青铜卫兵千百年如
一日的守着王母的献殿。明朝万历年所建的“对越”牌坊岌岌可危,六根粗大的圆木勉强
支撑,空灵的献殿里青烟依旧袅绕。鱼沼飞梁后的圣母殿外八根蟠龙柱下织满游人,高声
喇叭的噪音让这座屹立了一千多年的纯木质建筑奇迹受辱。三头青铜麒麟驮着三叉戟,刺
向白的发亮的天空。